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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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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逢

岸艦導彈發射試驗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進行。

從756研究基地過去, 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地方。

放眼望去,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沙漠,只有幾個簡單的標記表明這裏不是無人區。

岸艦導彈組的小夥伴們和孟秋介紹:“之前在這裏進行過發射試驗。這裏還不算偏, 真正偏的是那些距離研究基地幾百上千公裏、沒人去過的地方。”

“哦……”孟秋正對著風向,一張口,吃了一嘴沙子,“呸呸呸!”

小夥伴很沒有同伴精神地笑了起來: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笑完小夥伴們給她傳授經驗:“記得把頭巾裹好。”

導彈發射並不能立即進行, 還需要經過一系列的測試,除了導彈本身, 還有環境變化, 此外,他們還需要與位於另一處的指揮所建立聯系。

比較好的是,他們這一款導彈為機動式岸艦導彈,也就是可以由車輛裝載使用,t更加便利。

因為暫時無法發射,他們還需要在這裏待幾天。因此,到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搭建臨時營地。

營地很簡單, 就是將兩輛車一左一□□斜停放, 首尾相接, 圍出來的地方, 搭建上帳篷, 便成了。

基地的同志們很有經驗, 早早地準備好了合適的衣物, 孟秋在他們的提醒下,也有所準備。

白天, 太陽光強烈,曬得人口幹舌燥, 到了晚上,風呼呼得吹,大家集體裹上了軍大衣。

有同志玩笑道:“還是咱們的軍大衣實用,既能當衣服,晚上睡覺還能當被子!”

大家哈哈笑,圍著篝火吃晚飯,一人一個餅子,在火上烤熱,再一人一壺熱水,解決。

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隊戰士,他們晚上還要安排人守夜,孟秋他們這些研究人員可以先睡了。

吃完晚飯,他們鉆進帳篷裏,一個帳篷睡著四五個人,人擠著人,畢竟是出門在外,將就一下。

孟秋沒睡著,她極少有這種野外露宿的時候,更何況還是這種一望無際的沙漠。

若是沒有帳篷,仰頭就能看到星空,風景一定很好。

正浮想聯翩呢,仿佛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,孟秋拿起身邊的手電筒,打開,朝著聲音處照去,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過。

“嘶!”

“怎麽了?”許小瑩問。

“好像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。”

許小瑩點亮油燈,何佑華掃視一圈,一眼就看到了“兇手”——一只蠍子,正往地下鉆,只留三分之一的軀體在外面。

何佑華眼明手更快,伸手拔出匕首,將欲逃走的蠍子釘在了地上。

許小瑩卷起孟秋的褲腿,腳腕處一道傷口,周圍已經出現了紅腫。

帳篷內另兩個人看了看蠍子屍體,說:“是一只黑粗尾蠍,毒性不大。”

又檢查了一下孟秋的傷口,從包裏拿出東西,用一根布帶將傷口上方綁緊,用手擠壓傷口,重覆幾次,擠出毒血。

孟秋見她們動作熟練,問道:“以前也有人被蠍子蟄過嗎?”

姚黃笑道:“太經常了,沙漠中,蛇、蠍子、蜘蛛、螞蟻……剛開始我們經驗不足,經常一覺醒來,發現與小動物作伴。”

“現在我們學乖了,袖口、褲腿綁得嚴嚴實實,堅決不給小動物可趁之機,不過偶爾也有一些漏網之‘魚’。”

趁著孟秋的註意力被轉移,孫玉英示意許小瑩按住她的腿,用清水沖洗傷口,抹上藥,繃帶一綁,一氣呵成,包紮完成。

孟秋“嘶”了一聲:“這是什麽藥?”這個清涼酸爽!

姚黃笑道:“這可是治蟄傷的良藥,放心吧,明天就能消腫。”

第二天,醒來後,孟秋解開繃帶看了看,竟然真的消腫了!

“這個藥效也太好了吧!”她讚不絕口,問兩位室友,“裏面到底有啥呀?見效這麽快?是只對蠍子毒有效,還是對其他蟄傷也有效?這麽好的藥應該發揚光大呀。”

姚黃與孫玉英對視一眼,忍俊不禁,說:“這是當地人的土方子,用的藥材嘛……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。”

孟秋腦補了一些東西,瞬間明白了,她神色糾結:“也……也不是不能生產,只要有效就好。”

兩人就笑:“看來我們孟秋同志還是實用主義者。”

不止孟秋,岸艦導彈小組的大部分人大概都是實用主義者,在這裏的幾天,都是能用則用。至於不能用的東西,他們壓根就不會帶來。

兩天後,一切準備工作完成,終於可以準備發射。

技術人員上前進行最後的檢查和操作,確認無誤後,匯報指揮室。

各號手就位。

“10、9、8、7……點火!”

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,導彈升騰,以雷霆之勢沖向天際。

一行人站在沙漠中,看著天邊的導彈,看著它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,直至徹底消失,卻遲遲沒有收回目光。

不知看了多久,直到脖子都有些酸了,終於收到指揮室傳來的消息。

“發射成功!”

簡簡單單的四個字,發射營地瞬間沸騰起來。

姚黃轉身,一把抱住了孟秋,接著是孫玉英、池修筠……同志們一個一個張開雙臂,抱住身旁的夥伴。

晚上,篝火的光映在沙地上,大家圍坐在周圍,有能歌善舞的同志主動請纓,跳起了家鄉的舞蹈,雖然只穿著普通的布衣,無形的裙擺卻仿佛飄到了大家的心底。

大家紛紛叫好!

明天他們就可以回去了。

最後一晚兼導彈發射成功,大家的心情輕松,晚上的“座談會”開了許久,才回去睡覺。

第一天晚上,孟秋還睡不著,幾天下來,她也熟悉了野外的環境,鉆進帳篷,將自己裹好,蒙頭便進入夢鄉。

當然,今晚她進的是系統空間。

孟秋坐在空間裏幻化的沙發上,把系統摟在懷裏揉搓了幾下,興高采烈地和它分享發射成功的喜悅。

“成功了,我們成功了……孫玉英同志跳的舞你看見了嗎?像這樣……”孟秋站起來,學著孫同志的姿勢,聳肩、甩腕、拖步……

書架空間孟秋一直設置的是她另一個世界的家裏的布置,沙發前就是茶幾,動作太大,一步小心撞到茶幾上。

雖然在空間裏的只是意識,感覺不到疼,可孟秋還是下意識“哎呦”了一聲。

系統打了個響指,從客廳開始,書架空間一點一點地變化,現代化的裝修被草原覆蓋。

孟秋身上的衣服也從她現實中的那一身,變成了一身大紅的蒙古袍。

她摸了摸頭上的帽子,驚喜異常。

“來,系統,我教你跳。”孟秋笑著邀請。

她拉著系統,胡亂地跳著,孟秋不會跳舞,跳著跳著就變成了旋轉,一圈又一圈,袍角翻飛,精美的繡花如同蝴蝶一般。

一人一統在空間中玩鬧,跳累了,孟秋便躺在“草地”上,以天為被,以地為席。

系統躺在她身邊,能量足夠的情況下,它永遠不用沈睡。

忽然,它身上的數據流閃動了一下,三分之一秒後,它叫醒孟秋:“宿主,快離開!”

孟秋瞬間從空間出來,帳篷外風聲呼嘯,似乎還夾雜著其他什麽聲響。孟秋第一時間叫其他人:“快起來,快起來!”

她們鉆出帳篷,不知什麽時候,風沙已經大得三五米之外都快看不清了。

守夜的戰士們正在挨個帳篷叫大家起來,風吹得帳篷呼呼作響,兩輛大卡車搖搖晃晃。

看著兩輛大卡車,孟秋心裏有些不安。

睡得正香的眾人還有點懵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就在這時,孟秋的瞳孔驟縮,吼道:“跑!”

一道高聳入雲的風沙墻出現在視野內,在幾秒的時間內,快速移動,幾乎是轉眼間,便接近營地。

“轟隆”一聲,一輛卡車被掀翻,翻滾兩下,撞在地上。

帶隊出來的許連長喊道:“保護好研究人員們!!”

戰士們第一時間抓住身邊的研究人員們,試圖往安全的地方撤退。然而,隨著沙塵暴的逼近,風力越來越大,濃密的沙塵鋪天蓋地,眼前什麽也看不見。

“小秋!小秋!”

“小瑩姐,小瑩……”

在孟秋被風吹走的一瞬間,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風沙似乎過去,天光重新照進來,眼前總算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。

孟秋被一具身體嚴嚴實實地護在身下,她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柔軟的沙子裏,不止周身都是沙子,連嘴巴鼻腔裏都是沙子。
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何佑華先將上方的許小瑩挖了出來,然後是她身下的孟秋。

“咳咳……咳!”孟秋終於呼吸到了空氣,她重重地喘息著,許小瑩也恢覆過來,問道,“怎麽樣了?”

孟秋搖搖頭,吐出嘴裏夾雜著沙子的口水: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
許小瑩和何佑華松了一口氣,三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,借著昏暗的光線打量周圍,發現她們那口氣松早了。

好消息:沙塵暴過去了;

壞消息:她們和大部隊失散了。

她們找了個高處觀察,可惜能見度實在太低,根本辨別不出方向。

孟秋借著手表的微光看了看,很是懊惱,要是有定位就好了,哪怕沒有,也該把指南針設計進去。

唉!

辨別不出方向,更不知道她們究竟距離營地有多遠,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。

孟秋安慰道:“沒事的,沒事的,現在已經快兩點了,最多四個小時,天就亮了。”

等天亮就好了,她記得小夥t伴們說過,這裏不算偏遠。即便她們真的被風吹得遠了,能辨別出方向,就能找到回去的路。

許小瑩和何佑華心裏還是擔心,若放在其他地方,四個小時不算什麽,但沙漠裏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太大了。

哪怕不再出現沙塵暴那樣的情況,但沙漠中夜晚的溫度不足十度,她們身上的軍大衣被風卷走了,眼下只穿著薄外套,在這樣的天氣裏待四個小時,極有可能出現失溫的癥狀。

兩人將擔心壓在心底,許小瑩守在孟秋身邊,何佑華去附近看看。

孟秋喊道:“佑華姐,你別走遠!”

“好。”

何佑華沒有找到她們被卷走的軍大衣,只帶回來一些樹枝幹草。

三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,撿了兩塊石頭,不斷撞擊,點燃了幹草,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,總算有了一點溫度。

她們又找了一些石頭,將石頭放進火堆裏,燒到熱,扒拉出來,埋進沙子裏。

三人就坐在自制的“炕”上,利用這一點溫度來取暖。

許小瑩和何佑華要將自己的外套脫給孟秋,孟秋堅決不肯要:“你們要是出了事,我一個人難道就能走出沙漠嗎?”

兩人這才放棄了,孟秋道:“咱們擠一擠,互相取暖。”

三人依偎著一起,以防萬一,許小瑩和何佑華解下腰帶,將孟秋的手臂和她們綁在了一起。

幾個小時過去,天色微亮,天上幾顆星星冒出來。孟秋仔仔細細地觀察,高興道:“找到了,是這邊!”

她指著一個方向。

三人起身,朝著方向往回走。

沙漠中什麽都沒有,沒有樹木,沒有建築,一眼望去,全都一個樣兒,真的很容易迷失。

她們走了一段路,便停下來辨認,以防走錯。

走著走著,孟秋已經沒力氣了,完全靠許小瑩和何佑華的攙扶,她玩笑道:“早知道有今天,這幾年我就該好好鍛煉身——”

話未說完,孟秋踉蹌了一下,若不是許小瑩和何佑華撈了一把,她大概正臉撲倒在地。

許小瑩解開了手腕上兩人的腰帶,又讓何佑華也解開了,她蹲下身,將孟秋背了起來。

孟秋沒有客氣,她是真的沒有力氣了。

她擡頭看了看天空:“這邊……”

得知發射小隊遇到意外,導彈基地的駐紮部隊迅速派出兩個營的隊伍進入沙漠。

他們先找到了兩輛東倒西歪的卡車,以卡車為中心,四散搜尋。第一批找到的是在附近的人。

這些人說運氣好,確實好,最近的幾個人就在營地裏,但也有例外。

一個同志被車上吹落的東西砸到了,前來搜尋的戰士們找到他時,他的腿腳已經沒有知覺了。

還有一個同志,身體被埋在沙子裏,動彈不得,要是沒有人幫忙,都出不來。

第二批則是被卷到了以營地為中心的第二圈內的人,大部分人都在這個區域。

第三批是更遠些的人。

發射小隊的人陸續被找到,卻有三個人失蹤了。

喬主任趕到現場,聽說還有三個人沒找到,不到十度的天氣,楞是急得滿頭汗。

部隊加派人手,沿著不同的方向,再次搜尋。

喬主任握了握拳頭:“不管人是活著還是……一定要找回來!”

許小瑩和何佑華同樣心急如焚,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。兩人換著背孟秋,此時,何佑華背上的人已經有了明顯的不適。

許小瑩在一邊不時地和孟秋說話,孟秋努力地應著。忽然,她腕上的手表發出警報聲。

兩人同時一僵。

“小秋!小秋……”

幾道身著綠軍裝的身影出現在前方:“班長,找到了!”

西北軍區醫院,發射小隊的人被緊急送了過來。

整個小隊的人有一半都出現了各種問題,最嚴重的有兩個,一個是出現了失溫現象,被找到時已經昏迷,還有一個就是孟秋,警報聲響起時,許小瑩和何佑華兩人都快嚇死了。

好在搜尋的隊伍準備充足,人一找到,就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醫院。

兩人都沒有了生命危險,只是謹慎考慮,兩人還是被要求住院觀察幾天。

基地裏的同事們還有大師兄、師侄過來看他們。

高揚道:“小師叔,你嚇死我們了!”

孟秋笑笑道:“好在有驚無險。”

大師兄說她:“還笑得出來?”

見她穿著病服,越發顯得憔悴,又是心疼又是無奈。

大師兄他們離開後,孟秋去了另一個同志的病房。

這個同志比她的情況更嚴重,她手表設置的警報值比真正的危險值略高,當時暈倒多半是因為太疲憊兼體溫下降,身體的自我保護。

而這個同志送過來就直接進了搶救室,到現在還躺在床上。

考慮到他行動受限,岸艦導彈組的小夥伴把聚會的地方放在了他的病房。

“經此一難,咱們也算是共患難的戰友了!”

“那當然!這還用說嗎?”

“總的來說,咱們這次也算是有驚無險,那麽大的沙塵暴,咱們所有人全須全尾地回來了……哦,孟秋同志和元武同志光榮負傷!”

大家深切慰問了一下兩位受傷嚴重的同志。

趙元武豁達道:“好歹活著回來了!”

“當浮一大白,一為大家劫後餘生,二為導彈成功發射!”

查房的護士聽見這話,看著他們的眼神,像是看不靠譜的家屬,強調道:“病人不能喝酒!”

“好的,好的,護士同志,我們一定遵守醫囑!”

等護士同志走了,大家才爆發出笑聲。

不能喝酒,就以白開水代替吧,搪瓷缸碰撞在一起,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
“幹杯!”

草原某處,用最快速度建造起來的訓練基地。

有人來找季嶼,說是上面派來協助工作的同志到了,請他去門口接人。

“崔政委呢?”

“崔政委有事,讓您去。”

以往這些事都是崔政委負責的,季嶼皺了皺眉,起身。

還未走到門口,遠遠地,季嶼便看到一道身影,背著身,短頭發,衣著沒什麽特殊的。

但只一眼,季嶼的心就快速地跳了一下。

他加快腳步,三步並兩步,漸漸地,由走變成了跑。

門口的人轉過身,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。

孟秋張開雙臂,笑吟吟地看著他。季嶼上前,緊緊地抱住了她。

門口值班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
不是……這、這、這笑得跟朵花似的的人是他們大隊長?!

以往大隊長也笑過,但他的笑要麽是似笑非笑,要麽是不懷好意,反正他們私下裏都說,寧願他不笑,大隊長一笑,他們準沒好日子過!

今天的大隊長笑得卻異常得……燦爛?

或者說有點傻。

來的這是誰啊?不是說是上面派來的專家嗎?

“你怎麽來了?”季嶼終於松開了孟秋,驚喜地問。

“協助你們更換裝備啊。”孟秋笑道,她清了清嗓子,故作正經,“季隊長,你好,我是上面派來協助你們訓練的孟秋。”

季嶼握住她的手,配合道:“孟專家你好,我是季嶼。”

兩人握著手,你看我,我看你,齊齊地笑了。

距離分別已經有五個月二十三天了,終於又見面了。

季嶼把孟秋領回了房間。

與孟秋一起來的人其實已經跟著崔政委去安頓了,她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。

這個驚喜應該不錯,一進房間,季嶼又抱住了孟秋,頭埋在她的脖頸,深深地吸了幾口氣。

“二哥,癢……”孟秋笑,季嶼磨蹭了一會兒,才放開她。

孟秋觀察著二哥的房間,房間分為裏外兩間。

裏間是臥室,外間被用作書房,靠窗戶邊放了一張書桌,桌上有淩亂的草稿紙,上面隨手放著一支鋼筆,筆帽沒有扣上,像是主人短暫地離開,隨時會回來。

孟秋走過去,看清草稿紙上的內容,笑意從眼睛中溢出來。

她拿起一張紙,轉過身:“二哥,這是新的大作嗎?”

紙上打著草稿,畫著春天的草原,花開遍地,牛羊成群,白色的羊群像雲朵一樣。

只是還沒有畫完,她又翻了翻,發現草稿不止一張。

季嶼按住她的手,耳根微熱:“還沒畫完……”想畫一張最好的給她。

孟秋看著他笑:“每一張都很好,我很喜歡。”

她抱著幾張草稿紙,像抱著什麽寶貝,動作很輕,連紙上的折痕都小心地用手撫平。

季嶼看著她,目不轉睛。

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,聲音低沈:“可以嗎?”

孟秋擡手抓住了他的領口,微微用力,季嶼順從地低下頭。

窗外樹影搖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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